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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美人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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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我一聲?”

我笑道:“後娘覺得我在宮裏還可以掙些銀兩補貼家用,於是又放我回來了。這不,剛回宮,我就趕來見二公子了呢!”

我見無塵輕噓一口氣,繼續道:“二公子這麽晚了還在看書嗎?小心看壞了眼睛!”

“若是我看壞了眼睛,那麽淺夏你會為我點亮這整座無塵宮嗎?”

看著無塵輕柔的笑著開玩笑,我哈哈笑道:“那麽恐怕還輪不到我來點亮呢!”因為有綠綺啊!

無塵低頭,一抹尷尬的笑容展開,繼而對我說道:“時間不早了,你風塵仆仆的趕回來想必已經累了。我們明日再會吧。”

於是我福了福身,回了自己的房間。重回宮中,不過三日光陰,但這次過來,我卻不是從前那個我了。那個連天亭的人兒,那個湖心亭的人兒,那個寒冰湖前的人兒,那個檀香小築前的人兒,那個在客棧裏的人兒,竟然在我的夢中一次次的輪回,也讓我一次次的魂牽夢繞。

第二日,我還在賴著床,無垢竟然一早就遣人來喊我去他宮裏伺候。於是我不禁感嘆道三日自由時光已成過去。我趕緊洗漱完畢就去了無垢宮。無垢他自己會穿衣服,自己會梳頭,我則在旁邊遞個衣服,遞個帕子即可。

到了無垢用早膳的時間,他看著滿桌的佳肴,竟然不動筷。我不負責他的膳食很久了,所以現在的膳食早就做的異常豐富,菜式繁多。而今日無垢竟然呆坐在凳子上,皺著眉。

繼而聽他牢騷:“這就是你們給我做的早膳嗎?一點食欲都沒有!”說著還摔了碗。

我在一旁詫異道:“可是城主,您平常的早膳都是這樣啊!”

話音未落,無垢就狠狠的白了我一眼。“看來我是真的太縱容你了?罷了罷了,反正今日不用去寰宇殿,你先去幫我磨墨吧。”

我看著正揉太陽穴的無垢,默默的行了個萬福禮,道了句:“是。”然後走開了,真怕無垢又像上次那樣人格分裂,我回來的可真不是時候。

我去寢殿後方的書房裏磨墨,一邊磨墨一邊想著,為什麽昨日桃花玦合二為一的之後無垢不高興反而還一臉責怪的看著我。我做錯什麽了嗎?桃花玦原本清透無瑕,桃粉色的玉在陽光照耀下潤澤透明,晶瑩剔透,可惜被後娘摔碎了,而如今,放了幾片寢殿前的桃花瓣後,玉竟然自己恢覆了,而且含有花瓣的桃花玦變得比之前的更用人情味,透過玉還能看見其中花瓣的紋理,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難道無垢因為現在玉有雜質而怪罪於我嗎?可是合上碎玉的是他自己啊!

想著想著,墨越磨越濃,在我看來十分滿意。不一會兒,無垢挑剔完早膳後來書房看竹簡。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後就自己坐了下來,看起了竹簡,然後拿起狼毫,沾了點墨,準備書寫。

落下幾筆後,只見他眉頭又皺了起來,責問道:“這墨為何這麽濃?磨墨用水,寧少勿多,你磨的這麽濃,我要等多少時間它才會幹啊?”

我態度端正的低下頭來,誠懇的道:“對不起,我會註意的。”這個時候要避免說下次、以後,要不然他又有話說了。

無垢無奈的扶額,道:“算了,已入秋季,你去庭前掃落葉吧。”

我又乖乖的行禮道:“是。”我心中歡喜,還好他只是讓我做一些輕松的事,我還是可以應付的來的。

於是我去偏房拿了一把掃帚,在庭前仔細的掃了起來。待半個時辰過後,我支撐著掃帚,看著我的得意之作,感到非常欣慰。本來這庭前的落葉也不算多,可是竟然連角落都不放過的掃了半個時辰。

正當我得意之時,突然不知從哪裏刮來一陣風,吹的落葉遍地都是,我不驚愕然,難道我又要從掃一遍嗎?這風到底哪來的?怎麽那麽討厭啊?

我在猶豫到底是掃不掃之時,無垢突然出現在門前,他高站在階梯上,俯視著我,冷淡的道:“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你掃的這麽幹凈,還像個秋天的樣子嗎?”

我不禁反駁:“可是城主,是您讓我出來掃落葉的,而我掃的幹幹凈凈,你又說我掃的太幹凈了。你…我…”我到最後根本就不知如何優雅的罵他!

無垢搖搖頭,看我仿佛像是一個爛泥扶不上墻的人一樣,心灰意冷的道:“罷了罷了,你還是去浣衣閣幫忙吧,把那的衣服拿到寒冰湖裏去浣。”

我大驚,這個無垢還想折磨我一次嗎?不過還好,現在是秋天,中午還是很熱的,我掃的那麽努力出了一身汗,去寒冰湖涼快涼快也是不錯的選擇。於是我又諾諾的回了句:“是。”

我抱著一盆衣物又來到了寒冰湖,這裏寒氣依舊如初,去年冬天來次浣衣,也許是浣的久了竟然一點也不冷,而今日一靠近湖,就覺得涼爽,於是在心底裏萬分感謝無垢。他重新把我帶回宮中,難道只是想著折磨我嗎?他知道我對他的心思了嗎?不,不能讓他知道,不能讓任何知道。

於是我神經突然變的緊張了起來,開始奮力的洗起了衣服,但好像每件衣服都特別臟,我需要搓上好幾十遍它才幹凈似的。

在這秋高氣爽的氣節,寒冰湖水從我的指尖冷到了心裏。我不知為何變的如此緊張,就像一根緊繃的弦,仿佛一放松全身就會四分五裂。於是衣服越搓越快…

青曳不知從哪兒打聽到我在寒冰湖,於是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臉色異常緊張,她跑到我面前,小臉喘的通紅,只聽得她結結巴巴的說:“淺,淺夏姐姐,你快去,快去無垢宮。”

一聽到“無垢宮”這三個字,我的弦像是被人突然放開了一般,心卻還是砰砰的快速的跳動,但神情已恢覆自然,我停下手裏的動作,詫異道:“無垢宮發生什麽事了嗎?”

☆、以人要挾

青曳喘了一會兒氣,終於恢覆了過來。她急聲道:“淺夏姐姐,城主嫌午膳做的不合君意,又開始亂殺人了。廚房裏的師傅們已經沒了兩個,淺夏姐姐,你快去勸勸城主吧!”

我眉頭緊鎖,他狂躁病又犯了嗎?每年都得死幾個無辜的人他才滿意嗎?

我腳剛伸出去,可又縮了回來,黯然道:“我去有什麽用?他是一城之主,我一個小小的侍女怎麽攔的了他。”

“可是淺夏姐姐,去年你不是勸動城主了嗎?而且城主他也沒對你怎麽樣啊!”

“去年他是沒對我怎麽樣,可今年也會如去年一樣嗎?去年我初生牛犢不怕虎,可是今年我怕了。我突然變的怕死,我突然珍惜起這條命來,城主他愛殺誰就殺誰,與我無關!”說著我又繼續搓起了衣服,今天的湖水,竟然比那冬天的還要寒冷。

沒錯,去年我是不怕死,那是因為我沒有在乎的人,我沒有在乎的事,處於一種早死早超生的態度,而今年不同,我有綠綺了,我開始有我在乎的人了,有我在乎的事了。比起去年我大了一歲,也不像去年冒冒失失了,無垢把我從後娘手裏救下,我就想開始為自己活了,我不想再過去年被無垢折磨的樣子,他怎樣我都不會去管了!

話雖這麽說,可我心裏為什麽還是希望青曳再勸勸我呢!

“淺夏姐姐,你怎麽突然變的這樣了?”

我淡淡的回答道:“人都是自私的呀!”所以我可不可以自私一回?

青曳還在想辦法讓我去勸無垢時,突然白芷又從遠處跑來,她跟青曳一樣,剛來的時候都因為一路小跑而小臉通紅。

“淺,淺夏姐姐,城主喊你去無垢宮一趟。”白芷看著眉頭緊鎖的青曳,長長吐出一口氣。

我雖不知無垢此時叫我去做什麽,但我的第六感告訴我絕不是什麽好事。膽子一大,“我,我不去。”

說著衣服越搓越快。

白芷還想再勸幾句,突然又跑來一個小丫鬟,她緊張又害怕的看著青曳與白芷二人,對我勸道:“淺夏姐姐,城主有請。”

“我不去。”

“可是城主說,”那個小丫鬟頓了頓,繼而帶著哭腔道:“他說你若不去,我們三人就提頭去見!”

說著我手裏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而青曳白芷聽聞,面如土色,三人瞬間朝我跪下,聲淚俱下。

“淺夏姐姐,求你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救救我們吧!”

“淺夏姐姐,你不想死我們也不想死啊!”

我看著年紀尚小的她們,心中感慨萬分,無垢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難道我到現在都還看不清他嗎?

於是我把手裏的衣服一扔,發了瘋的朝無垢宮跑去,氣喘籲籲的出現在無垢寢殿前,卻見他高高在上的坐在塌上,院中還有幾個被杖責的侍女趴著,模樣慘不忍睹。我於心不忍,姍姍來遲的出現在無垢面前。

而他卻像個沒事人似的,見到我後,搖頭感嘆道:“看來我這座小廟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你還是回無染那去吧!”

我都不知我做了何事,一陣風似的跑來無垢宮,結果他又把我貶回無染宮?他到底想做什麽?我為何都猜不透他心思?他身邊沒有金光閃現,就說明他沒有病發,他意識清楚。

可是為了不惹他生氣,喘氣空閑中還是回了個“是”。然後轉身離去。身後竟傳來那人的陣陣嘆息。

“淺夏,當初你離宮都不告訴我一聲,而如今回宮了也不知道來看我,你還把不把我當你公子了!”

來到無染宮,無染倒是一臉小孩子氣的怪我,還未等我回答,他又在那哈哈大笑:“如今你在大哥那待不下去終於回我無染宮了吧,不過也好,這樣我們又能一起玩了!”

拂去無垢宮的陰霾,望著無染那天真無邪的樣子,我不禁笑道:“說吧,又有哪句詩詞不會了!”

只見無染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趕緊去書房拿來一本書,翻到某一頁,指著一句話在問我。我在給他講解的途中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於是我背過身去,裝作老夫子的樣子繼續給他講解。還好無垢貶我回來的時候已過午膳時間,無染剛下課,正要小憩,卻因我來,又開始了文學課。

與他討論詩詞歌賦特別開心,因為無染會時不時的拿出氣教書先生的那一招來氣我,還好我在無垢那學會了淡定,反而是無染被我捉弄的措手不及。因為沒吃午飯的我,竟然到了下午戌時肚子呱呱的叫,害得無染終於有機會嘲笑我一番。

嘲笑完畢,他喊來一桌子的膳食。“淺夏,這些都是你愛吃的,你快來坐下,與我一起用膳吧!”

我環顧四周,雖然紅絳黃衫她們不在,但我我一侍女怎麽能跟主人同桌而食呢?然後我趕緊搖搖頭,“三公子,恕淺夏難以從命。”

然後無染佯裝無垢發火的樣子,道:“你要是不跟我一起用膳,那麽我就立即叫人砍了綠綺!”

無染學無垢學的很像,並沒有像一般人生起氣來會怒發沖冠,而他們生氣時的言下之意就是在說你若不照做,那麽後果很嚴重。而且雙眼炯炯有神的看著你,仿佛裏面有一股烈火在燃燒。

而我竟被震懾住了,趕緊坐下。無染看到我這樣哈哈大笑道:“還是大哥的這招管用。淺夏,你看,大哥剛才不知為什麽派人送這些菜給我,我一個人也吃不完,剛好是你愛吃的,與我一桌同食,又有什麽呢!”

我臉色大變,這些菜肴竟然是剛才無垢派人送來的?可是據我所知,無染對這些菜肴並不是很喜歡,那他送這些來幹嘛呢?這其中一定有詐。

為了保守起見,我霎時站了起來,面色慌亂,“這些菜既然是城主所賜,那淺夏定然吃不得。還是三公子您慢慢享用吧。”

無染皺著眉頭,正要反問我時,卻從門外沖進來一個人,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些菜你怎麽就吃不得了?!”

“大哥?!”無染看著突然沖進來的無垢驚訝的問道:“大哥你怎麽來了?”

我則行萬福禮道:“參見城主。”

無垢不死心,繼續問道:“說,這些菜你怎麽就吃不得了?”

我默不作聲,以為這樣能逃過一劫。

“大哥,今天你是怎麽了?中午聽說你又殺了幾個無辜的師傅,還把淺夏貶回我無染宮,如今又來我無染宮要人,你…”

無垢並不理會無染的話語,只雙眼死死的盯著我,忽然大聲的問道:“怎麽?你怕死怕到這個程度?怕我下毒害你!”

他怎麽會突然知道我中午說的話?

“那你倒看看我有沒有害你啊!”

我一楞,只聽見無垢一聲大吼,繼而一擡手,銀光乍現,我身子就像失去了重心,一下子摔到在餐桌的邊角上,繼而隨著餐桌的傾斜,我又與桌子上的佳肴摔倒在地。隨著“嘩啦”一聲,瓷器的碎片滿地都是,佳肴被打翻在地,無染的寢殿內瞬間一片狼藉。

我吃痛的趕緊爬了起來,我知道瓷器摔碎,很有可能會劃破我的皮膚,若是一滴血落在了碎片上,那麽我的身份便會被曝光。我擡頭一看,右手手腕果然被淺淺的劃開一道,鮮血溢出,快要流落在地,而我趕緊扯下衣服一角,包裹住傷口,盡量不讓血滴在碎片上。當時我做賊心虛的表情,真怕別人看穿了我的心事…

☆、重新再戰

無染被我突如其來的摔倒嚇了一跳,想伸手去扶,身體卻被定格在一旁,見我摔倒在動後他突然發現自己身子能動了,便趕緊跑上前來扶我。

見我渾身上下都被碎片劃開大大小小的傷口,而手腕上的傷口竟然還流血不止時,他竟然大聲呵斥道:“大哥,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無垢始終冷眼旁邊著這一切,他是故意讓我摔倒,到底居心何為?只見他冷哼一聲,轉眼離去。

我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手裏一直在為右手止血,但是滴血最多的不是手,而是心。

“淺夏,你沒事吧?我替我大哥向你道歉,我也不知為何他今天突然變成這樣,估計是老毛病又犯了吧。我讓人給你叫大夫。”

說著無染正要開口讓別的侍女叫大夫時,我趕緊制止:“算了三公子,一點小傷而已,我回去自己處理下就行了。”開始我有點後悔回宮了。

而無染卻皺著眉頭擔憂的道:“這怎麽能算小傷呢!”

青曳突然又出現在了無染宮,她先是給無染行了個禮,後來又擔憂的看著我,道:“淺夏姐姐,城主請你回無垢宮。”

我正要開口,無染卻替我回答:“不去!不去!”

然後青曳的神情又表現出很為難的樣子,她緩緩開口,道:“城主說,若淺夏姐姐不去,那麽他就斬了綠綺姐姐。還說,還說他今天已經砍了很多人了,不怕,再多一個。”

聽完這句話,我與無染竟然都哭笑不得,剛剛無染還說要斬綠綺呢,這不,又來一個拿綠綺要挾我的。看來今年這個秋天還真是多事之秋啊!我回宮才一天,連綠綺的面都沒見著,竟然就有這麽多人想要殺她。

但是無垢,為何每次你會逼我來到你身邊,然後又每次把我趕走呢?

最後我拜別了無染,跟著青曳回了無垢宮,而無垢宮依舊燈火通明,白芷從寢殿內出來,對我說道:“城主此時已經躺下,他說讓淺夏姐姐住在偏殿,被褥也已經鋪好。”

金烏還未西沈,他就已經躺下,難道是良心發現了?於是與青曳白芷二人話別後,就回到了屬於我的偏殿。它離無垢的寢殿並不算遠,處於無垢宮的一個小角落裏,安靜異常,還帶有陣陣檀香,跟我們在不凡國住的小築模樣差不多。

我剛踏進屋才發現裏面華麗異常,有金絲紗蔓,羅紋花梨木床,屋中央放置著一個很大的焚香爐,裏面盡是檀香,雖繁多,卻不刺鼻。我卻無心顧瑕這些俗物,只翻箱倒櫃起來找金創藥。

這時,許久未見的綠綺從屋外踏足而來,手裏拿著一瓶藥,笑道:“你在找這個吧。”

我回頭看,原來是綠綺,笑道:“綠綺,好久不見。”

“傻瓜,前幾天我不是還去你家找你嘛!”

說著綠綺把我按在床上,舉起我的手小心翼翼的為我上著藥。這藥粉灑在傷口上,血瞬間就凝固了,而且一點也不疼,看來這上好的藥粉是無塵給綠綺的。

“淺夏,餓了嗎?我去廚房給你拿點食物吧!”

我頷首笑道,說好。待綠綺走後,房門關閉,夕陽下的光芒照射進屋子,我趴在床上,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心裏竟然暗自竊喜,還好無垢沒有像上次那樣懲罰我,不然傷的可不只一處了。

不一會兒,無垢的聲音竟然在門外響起,“淺夏…”

我正不知該如何回答,綠綺恰好出現。“城主,淺夏現在身子不適,不宜面見城主,請城主見諒。”

現在的我確實不便面見無垢,因為此時我衣衫退去,正等著綠綺為我的後背上藥呢!後背零零星星的傷痕讓我感覺到一絲絲的疼痛。

“不宜?如何不宜?我乃一城之主,又是上仙之一,難道會輕薄於她不成?簡直笑話!”

說著無垢正要推開門,而綠綺上前一步擋在門前,誠懇的道:“就算城主不在乎,也請為了淺夏的清譽著想!”

然後只聽得無垢大聲呵斥道:“讓開!”

於是我在屋內,重覆了一遍綠綺等等話,“還請城主為了淺夏的清譽著想!”

只見無垢竟然默不作聲,然後往屋裏看了幾眼,就徑自走開了。無垢能來看我我很是欣慰,可是為了讓自己受更多的傷,我還是走遠一點比較好。他就像個刺猬,我越靠近,他一身的刺會把我刺的遍體鱗傷。

此時綠綺見無垢走遠才進屋給我上藥。

第二天,手腕上包紮著紗布,其餘的傷口已經結痂。我像往日一樣起床,像往日一樣去寢殿裏伺候無垢。而今日無垢見到我,先是上下查看了一番,最後目光落在我手腕上,眼神裏盡是溫柔。

一個上午,無垢就如往常一般,他那狂躁病已經褪去,人格分裂也漸漸好轉。我也暗自放下一口氣。待他從寰宇殿回來後用著午膳,那時所有人的弦都緊繃著,害怕他又會像昨日一樣砍幾個人。不過他依舊是略動幾口就回了寢殿看竹簡了,我默默的跟在他身後,不敢出任何一點聲音。

良久之後,他眼睛看著竹簡,卻對我說道:“我口渴了,去幫我倒杯茶水吧。”

我點頭之後就去了寢殿內附帶的小廚房。自從上次無垢說我打碎了他最愛的杯子後,不知從哪裏又弄來一個比那個還漂亮的茶盞,我覺得用漂亮的茶盞來喝茶簡直是一種享受。而我泡好茶後待它涼了一會才端了出去。

一路我都走的小心翼翼,害怕又像上次一樣摔破茶盞,不過幸運的是我一路安全的走過了那道坎。離無垢此時還有十步之遙時,卻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個黑衣人,明目張膽、不畏生死的朝無垢刺去。

此時無垢正背對著我看著竹簡,而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黑衣人飛著居高臨下的拿著一把劍刺去,那劍鋒冷光閃閃,一看就是削鐵如泥的利器,黑衣人像一只雄鷹一樣正展翅高飛。

而我被突如其來的刺客嚇得說不出話,期期艾艾:“刺…刺…”

只見無垢先是楞了一會,好像在等待什麽似的,後來當黑衣人的劍臨近之時,無垢骨節分明的兩根手指剛好夾住劍鋒,輕輕一轉,而黑衣人卻如同被劍使喚似的也一轉。繼而無垢兩指一彈利劍,黑衣人連人帶劍被彈開,在空中飛舞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然後無垢瞬間移動到黑衣人落地之前,對其胸震懾的一掌,黑衣人便一聲大叫的被打出門外。此時出現的侍衛剛好把落敗的黑衣人帶走了。

我看著如此厲害的無垢正想拍手叫好,而無垢在黑衣人被帶走之後竟然轉身看我。他一揮廣袖,又瞬間移動到我面前,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我被驚住之間,卻見無垢滿臉通紅憤怒的問道:“剛剛黑衣人來襲,為何你不以身擋他?”

“您是上仙,仙力強大無人能及,為何要我以身擋劍?”我反問道。

“她會,我以為你也會!”無垢滿臉通紅又瞬間變成失落,繼而轉過身去,不去看我。

於是我道:“身為上仙應該就不需要別人保護。可是如果城主您不幸落敗,那麽淺夏會照顧您直到能重新再戰!”這是對一個戰士的尊重!

然後我竟然看見清冷孤傲、驚為天人——上仙無垢的身子輕輕顫動了兩下…

☆、無垢出事

看似有意無意的一番話,無垢還是讓我回了無染宮,說是我能幫助無染的學習,一定要把無染培養成文武全才。而我也點頭應允,雖然能離他遠點是我求之不得的,可是卻還想每日都能看見他。待我正想搬回西廂房時,無染卻讓我也住在他的偏殿裏,說是這樣能討論學術不顧時間,而我見能住在好地方自然立馬點頭答應。

我現在又從一個小侍女轉變成三公子的書童,這跨度有點大,所以每天上午陪讀完畢,要是三公子沒什麽別的事,我都會去無塵宮找綠綺。而綠綺自從對二公子有意後,在無塵宮待的時間越來越多了,幾乎除了用膳睡覺才會離開無塵宮,可聽綠綺說二公子對她還是一副不溫不火的這樣,就這樣子,綠綺還是奮不顧身的用心對他。

說這是一個多事之秋,果然不假。

不知不覺半個月過去了,已是深秋,而我也半個月沒見無垢了,以前不見還真是巴不得,可如今竟然有幾分想念,偶爾我也會去湖心亭,自己一個人低吟淺唱著《婆娑桃花》,可再也沒人會提醒我改詞;夜裏我也會摸黑去寒冰湖,可再也沒人跟我訴說月神的孤獨。

這天下午,陽光甚好,秋高氣爽,晴空一鶴排雲上。無染因為下午上的是武術課,我便自己去無塵宮的書房看起了書。而綠綺簡直是見色忘友,二公子在第一間書房,我在第四間,而綠綺竟然伴無塵左右。而我有書為伴,自然也不在意了。

當我看的正入神之際,青曳從遠處一路小跑過來。她見我在第四書房裏看書,輕輕叩了個門:“淺夏姐姐,我可以進來嗎?”

我擡頭,門沒有關,所以我可以直接看到青曳一臉擔憂的神情看著我。每次她一來總沒好事,可是看著她這麽一張嬌小可愛的臉,我也無法討厭她來。於是疑惑的問道:“怎麽了嗎?”

青曳環顧四下,見無人,便自己走進書房還悄悄的把門關上,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只見她輕手輕腳的走到我面前,生怕有人發現了她的存在。她坐在我面前,輕聲的對我說:“城主好像出事了!”

我不屑的笑道:“他可是上仙,能出什麽事啊!”

可青曳聽聞越發惶恐了,著急的道:“五天前城主就閉關休養生息了。休生很費體力,所以每日三餐都是由我送去,以此來補充能量,可是昨天中午開始,我發現早上送去的膳食沒動,直到今日中午。城主已經兩天沒有補充體力了,會不會在裏面休生的走火入魔了?”

我被青曳一本正經的樣子嚇到了,開始有點擔心了,但還是不肯相信。“他堂堂一上仙,平時清冷高傲、目空一切的,不可能會走火入魔吧。”

“哎呀淺夏姐姐,你要不跟我去看看?看了你就知道了。”青曳越說越緊張。

我卻有些遲疑。“或許他原本好好的,正因為我們去打擾他就突然走火入魔了怎麽辦?”

“不會的,送膳食的那裏有個小洞,只要你我合力把那石門搬起,就能看到裏面的情況。”說著青曳竟然自己撇過頭去自言自語了起來:“也不知城主為何會突然閉關,往常都是修為有所上升才閉起關來,今年是怎麽了?”

我的心裏在打鼓,萬一他在裏面要是真有什麽事可怎麽辦?左右為難之際,我終是對青曳道:“青曳,你帶路吧。”

青曳聽聞緊縮的眉頭終於舒展了一點,立馬領我前去。我跟在她身後一直走到了寒冰湖,只見她把寒冰湖旁的一座假山挪了個邊,寒冰湖就像瞬間出現一座橋似的,湖水往兩邊泛去,中心出現了一座向下的階梯。我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這裏,想起之前我還在這裏浣衣,還在這裏放船,原來在湖底竟然別有洞天!

青曳望著我的樣子,解釋道:“這裏是城主施法所建成的一座湖,每隔五年城主就會在湖底閉關修煉。這是在宮裏呆了五年的人才會知道的秘密。”

說著我點點頭,邊跟著青曳一路向下,一邊走,階梯兩旁的燭火逐漸亮了起來,照明了這座湖底,卻因現在是白天,所以陽光從湖面照射下來,地底滿是水波紋,望著好看極了。待我們完全走進底洞時,湖面又自己合攏。

走了沒多久,才發現這裏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樣黑暗,只靠蠟燭照明,而是它有一處宮殿完全像外面一樣,後上方有太陽,周圍盡是繁花野草,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從湖底到了另一個世界。

而青曳帶著我走到那座宮殿前,只見宮殿的石門緊鎖,旁邊下方有一處類似於洞的小門,門口放著飯菜,那飯菜無人動過,於是我相信了青曳說的話。

青曳走到洞門那裏,對我道:“淺夏姐姐你看,我沒說錯吧,若是城主不用膳,那麽他就會體力耗盡而死的。”

我也信步走起,蹲下身,看著那方方小小的石門,懷疑的問道:“就憑我們兩個能搬的起這個門嗎?”

“試試看吧!”

說著青曳也蹲下身來,與我一起卯足了力氣,用上了吃奶的勁,一起拖著那門上的一道沿。因為不清楚無垢在裏面是生是死,所以我與青曳也商量好,就算搬不動這石門,也不可發出一點聲音,就怕裏面的人會因我們而走火入魔。

“一、二、三!”我與青曳二人輕輕的數著節拍,然後一起用勁。終於重覆了無數次後,終於把這玄鐵門打開了一道小縫。

“淺夏姐姐,你靠近點看看城主怎麽了?我來托著。”

我朝青曳點點頭,於是慢慢的探下身去,雙手仍是不肯放松,就怕砸到了青曳。待我雙眼越靠越近,湊著那麽一點縫漸漸的看清了裏面的情形。

只見這道小洞剛好對著裏面修煉的人的正面,這座寢殿裏不像蓮城的三座宮殿一樣華麗異常。這座宮殿全是用玄鐵石堆砌,裏面也沒有多餘的裝飾,空間雖大,卻在殿中央的地上放置了一塊巨大的攤子,而攤子上,就斜躺著我們要找的人。

只見那人華服加身,面貌清冷秀麗,氣質高貴不凡,此時竟然歪躺在地,雙眼緊閉,臉色煞白,連嘴唇都像刷了一層漆似的白。

我嚇得雙手連忙松開,還好青曳反應極快,也及時松開手,她才不至於被砸到,卻被我嚇了一跳,趕忙問我道:“淺夏姐姐,你有看到什麽嗎?”

我趕緊反應過來,心裏在忐忑。“城主他好像生病了,我看到他臉色煞白的歪躺在地,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青曳臉色也一白,漫不經心的說著:“該不會真的是走火入魔了吧!”

“那我們可得馬上救他出來。”

說著我與青曳瞬間走到大門口,只見這門連個鎖都沒有,我試著用勁推了推,這門卻絲毫沒有反應,我望著石門上的花紋,絕望的問著:“這門不會是機關門吧?那該如何打開啊?”

這石門上的花紋單一,只是一條條的虛線布滿整座門而已。正當我們無能為力之際,轉眼卻聽見無塵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我能打開。”

我與青曳同時回頭望去,只第一次見無塵面如土色的樣子,估計他剛剛聽到了我說描述裏面的情形,擔心無垢。

只見無塵淡然的看了我與青曳一眼,繼而走上前來,我與和青曳紛紛讓開。而這解開門的機關卻很簡單。從上而下正數第二十一條虛線,大寫一個“無”字,門便轟然打開。

我們三人相互望了一眼,便急忙的往裏沖。我眼裏心裏盡是擔憂無垢的現狀,但是當我進了宮殿以後,我的眼角卻瞥見在我們的右邊放著一個冰棺,而棺材旁邊正是一片小小的湖泊,那湖泊並不是死水,只是好像被無垢施了法,水只進不出。

而當我定了定神之後我才發現冰棺裏竟然躺了一個人,那是位女子,無垢閉關修煉的場所竟然有位女子躺在冰棺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位安靜沈睡的女子,就是雲牙,而那湖泊,會不會就是我將要葬身之地?

☆、散仙輪回

我們三人合力把無垢帶出了寒冰湖,讓他躺在自己的寢殿裏,而青曳趕緊去請了大夫。

我看著無垢此時面無血色,心脈有一跳沒一跳的,眼角那裏竟然像中毒似的黑了一圈,我真怕以後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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